[76R]未亡人

 #OOC慎

葬礼。

多年情分为引，莫里森终究还是把那具真正失去行动力的躯壳搬了回来，以莱耶斯的名义立了墓碑。军人把属于自己的空墓穴视为一种耻辱，似乎这代表着对死亡的逃避和懦弱，但这两座墓碑下，却完完整整地埋葬着同一个人全部的灵魂，以及迟到了的肉体。

莫里森很会应对葬礼这种场面，不论是他的职业还是他的个性，都似乎对离别和失去养出了特殊的抗体。黑色的西服太合身又太不合身，让他没法完全以士兵76的身份自居，使自己与这场葬礼的主任划清界限。在守望先锋和暗影守望争斗的那些年里，他们极富默契地保持着敌人的关系，谁都害怕逾线的那一步会害死自己，会让世界的天平重重崩塌一角。他们不断地互相追逐着，实际上却在用尽全力地互相躲避，像两只势均力敌的雄兽，保持着安全距离对峙着，等待彼此的耐心耗尽。

他们的最后一次交锋发生在两天前。一切来得太快也太平和，关于细节，莫里森甚至已经有些记不清了。伊利奥斯的某处阴影里，他们隔着各自的面具长久地对视着，死神好像讥讽地说着温斯顿太蠢，守望先锋招了太多年轻人，活像个幼儿园……之类的话，士兵76似乎反讽了几句暗影守望的任务成功率有多低……然后他们就沉默了。端着各自的枪，瞄准着对方的喉管。

扳机突然被扣下，两个人双双跌倒在地。

这就是事件的全部。

莫里森的小腿先一步被打中，原本瞄准肩膀的弹道完美地偏移，属于他的子弹穿过了那颗可能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。他带着伤和莱耶斯的尸体等救援队来，直到被包扎伤口的时候才感觉微微回过了些神儿。他动了动腿，伤口并不疼。

“幸好只是流弹，要是他那霰弹结结实实打上去，你的腿可就别要了。”安娜利落地帮他处理了那个简单的伤口，他心不在焉地应着，想着以前的日子。在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，在他们还能一起往肚子里灌大瓶装的啤酒的时候，他也曾毫不顾忌地对莱耶斯开各种年轻人的玩笑，然后换来对方带着纵容意味的讽刺。

“迟早我会想办法把你那张嘴永远封上，莫里森。”

“彼此彼此，不过我想我可能更愿意效劳。”

一语成谶。年轻人是不会关心自己说了什么的，他们的明天还太多太多，但现在，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，而莱耶斯的计划也如愿成功——莫里森的确没有立场和他开玩笑了。几十年时间，足以让他们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，也足以让命运把一段关系拖得支离破碎。感情在半空吊得太久就会被风毁掉，于情于理，他们之间都不得不做个了断。

只是……不该是以这种形式，也不该是这个时候。莫里森这么想。开枪后那种解脱的感觉并没延续多长时间，接踵而来的是翻涌的回忆。他本应考虑更多后续问题，比如说他们还应做什么？然后……不，没有然后了。也许他现在只是想作为莫里森活着。士兵76霸占了他的大脑太久，莫里森突然意识到，他就像一个人形兵器一样积累着疲乏，而现在，最后的除锈剂也用完了。

他累了，突然地。星火在引力与离心力的夹角中可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知道化为灰烬，但当那个磁场被抵消时，不论如何，它都会立刻垂落，坠毁在人类文明的废墟里。简朴的墓碑上所刻的熟悉的名字在视野里模糊起来，公墓的石板地连长坟头草的能力都没有，光秃秃的碑前唯一的一束花是从荒野地带寄来的，匿名，但是却刻意染上了牛仔的气息。莫里森看着有些干枯的花瓣，望向远方。

那天的伊利奥斯天气晴朗，他在阳光下慢慢走着，却感觉自己身处黑暗。

“Finish me.”

他梦见第一次模拟作战的时候，那个男人这么说着，嘴角挂笑。

FIN

小透明瑟瑟发抖顺便找个R受同好群

一起玩游戏一起推车一起产粮嘛。哇的哭出声来。